同窗轶事之---老赵正传(川味版) / 文：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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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窗轶事之---老赵正传(川味版)
作者：李波
上篇（醉赌）
高中时代的同学中性格最鲜明，个人ID辨识度最高的当属老赵。
老赵为人仗义喜欢打抱不平，一身腱子肉、遍体熏桐油、两道赤黑眉、虬髯赛周仓。老赵好赌，说到赌博老赵可以说是麻将、扑克、十三张无一不通，拱猪、扯玄儿、斗地主无所不晓。当年我就曾经亲眼目睹过一场老赵“醉打靠靠儿”的精彩赌局，酩酊大醉后的老赵凭借一身梦牌的绝技，将同学姚蛋子和沈老二直接怼翻。那夜，其慷慨激昂的气势也把旁边“霸膀子”（四川方言：观战）的当年成都二十四中“校园黑势力大哥”炜哥和我，刺激得撕牌戒赌！
时间记不大清楚了，应该是1995年，大部分同学都已经参加工作了。家庭条件好的还当上了公务员，我当时也准备远赴琼州去追逐我的特区发财梦！
老赵家境殷实，爷爷那辈就拥有了成都骡马市周边十几间商铺，基本上算是地主。当时“汽车司机”是我们知道的收入最高且最提劲的职业，老赵就是1989年第一批站到街上“摇旗旗儿”的正规驾校毕业生！完全可以称得上是“路之骄子”！
同学中与老赵家庭背景相媲美的可能只有“姚蛋子”一人，父亲是赫赫有名的国营餐馆成都名小吃“夫妻肺片”的经理。每逢冬季经常一袭皮衣皮裤，胯下本田125摩托车雄狮般阵阵低吼着昂首在学校门口，很有点《终结者2》缩小版施瓦辛格的气质。
姚蛋子生得一双桃花眼两道焖骚眉，高中一年级时候身高已经一米七几了，一嘴轻须虽没有老赵的美髯雄壮却也不乏性感，架一副金边眼镜几乎把他自己迷翻了。每每在校门口跨上摩托车后座都会习惯性的回头瞭望，然后在男生妒忌女生羡慕的目光中咆哮而去，留给我们视线的只有那两半被巴拿马西裤绷得滚圆的翘臀！
沈老二是班里公认的老好人，眉清目秀的外号小奶油，89年高中毕业后顺利考上公务员（城管），英姿飒爽的为城市的规范管理尽职尽责。
当时的同学大都有一个共同的爱好，就是小赌怡情。从一起在学校操场上打弹子到去西御河沿街“打台球”，上班挣钱后却很少联系，更别说在一起打牌了。这年夏天姚蛋子让同学阿狗人肉通知我们几个去他新开的馆子喝酒，在当年简直不亚于现在请客吃“银杏餐厅”。特别是听说馆子还是他娃开的简直是羡慕嫉妒恨，还好他那个时候已经结婚老婆当时已经“揣起”（怀孕）了，要不然对门班那个曾经拒绝过他的的学妹一定会回家把枕头都哭湿！
现在我还记得蛋子开的馆子好像叫竹园。位于人民北路靠近人北中学附近。大厅摆了四张方桌子，一个鲁迅笔下的曲尺柜台。柜台背后是一排齐顶的酒柜，几瓶泡酒一直排列——有柠檬的，拐枣的还有枸杞的很是喜庆。柜台后面贡了尊锦衣玉带的财神爷，那是相当的气派！内设四个包间全部是用竹子做的围板很有点傣家风情。蛋子说他和老婆在云南打工几年赚了点钱，回成都在西延线安居苑买了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简单安了个家。尼玛这个不晓得是在谦虚还是在炫富，劳资只有把嫉妒发泄到酒菜上了。
老赵家离这里最近结果来得最晚，而且延续了一贯的耿直作风把车队的几个师兄也顺便捎上。我依稀记得其中一个虚虚眼好像叫李多，是他驾校的师兄。
盛夏的夜来得特别晚，华灯初上地面还在挥发白天的热气。老赵一件月牙白背心一条短裤一双人字拖相当精神，大手一挥迟到了先自己罚酒三杯，然后挨个敬酒，一桌人面前老赵完全把出钱请客的姚蛋子风光抢尽。
热菜上齐后大家开始划拳行令，老赵不会划拳说麻烦直接“拾雀儿”（四川方言：石头剪子布），结果基本上盘盘都输。一桌人闹腾起来如江湖豪寇，外面的客人基本上不敢进来。姚蛋子心头想：
“算球了今天等于给你们大家包场！”
直到把这桌一半的同学喝跑，车队的师兄也尽数开溜。包间外空啤酒瓶丢了一地，现场一片狼藉。最后清醒的只剩下了沈老二、炜哥和我。老赵也已经喝醉，几次跑到厕所去吐了又接着灌酒。姚蛋子心痛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碎酒杯和几根孤独的筷子，一脚踢开一颗早被踩扁的肉丸大吼了一声：
“老赵你他妈不要喝了，走去我家打牌！”
这一招确实管用，马上转移了老赵的兴趣，要不然起码要喝到天亮。
我都不晓得我们几个咋个把自行车骑到几公里外的安居苑小区的。按现在的交通道路法百分之百的“醉驾”。
一到地方老赵就在姚蛋子的家楼下花台处窝了泡尿，然后又翻江倒海的狂吐起来，酒气夹杂干哽的声音几乎传遍了整个小区。
沈老二和炜哥基本上没怎么喝，早就上楼去把茶泡起看电视了。
老赵吐完后实在爬不起来了，抱着楼梯扶手就开睡。
我佩服老赵的男纸汉气魄，喝酒耿直不踩假水，就直接把他扛上了五楼（呵呵，我曾经是四川省少年摔跤冠军）。
当我放下老赵推开门的时候，他的白色月牙背心已经变成了花背心，人字拖却依然稳稳的烙在脚上。一进门老赵就用手掌在姚蛋子雪白的墙上一撑，五根粗壮的手指即刻在墙上印出个硕大的湿掌印！
姚蛋子心开始滴血了。沙发是布艺的粉嫩而柔顺，老赵跨前一步马上想躺上去，我忙一把将他擒住。旁边蛋子慌忙递过来一把小板凳，我把老赵扶来坐好。板凳太小可能是儿童款的，老赵坐上去摇摇晃晃随时都会翻倒，我只好在旁边扶住他健硕的身躯。
回过头我正好和姚蛋子四目相对，一触之下他双眸流露的那份感激之情闪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们玩的啥子牌我确实记不起了，炜哥和我分别盘踞了姚蛋子家的两个沙发开始睡觉，此刻已经凌晨两三点钟了。啤酒喝多了就是尿多，几次被胀醒看见老赵总是偏偏倒倒的坐在那个袖珍小板凳上。
沈老二和姚蛋子轮流用二手烟喷他，老赵就用酒饱嗝和几个闷屁来回敬他们。半梦半醒之间的老赵一直在对方催促声中机械的出着牌，在这场实力悬殊的智力对抗中，输赢仿佛毫无悬念了……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姚蛋子的老婆已经买来了早点，真是贤妻良母女同学都该好好学学！我觉得老赵确实也太过分了，吃了同学一天的营业额还把别人新家糟蹋得乱七八糟，哼哼输钱活该！
结果一问战局却大跌眼镜：老赵赢1000多、沈老二赢600多、姚蛋子输1600多！额滴神啊1995年的1600多哦！啥子概念？简直不敢想象老赵如果不喝酒来打这场牌估计这套房子直接过户给他算了！
姚大嫂身怀六甲却始终没有表现出一句怨言，还不停的叫我们吃早点，并且专门给老赵打了一盆洗脸水，还尖起手指递给他一张新毛巾。
离开姚府前老赵把沈老二拖到阳台上嘀咕了半天，我想多半是赌账算错了。沈老二先是不同意后来听老赵说不同意洒家便打，只好半推半就得屈服于老赵的淫威！
姚蛋子脸脚都没洗就直接上了床，眼角还有些许泪痕，但愿梦中会摸到一副好牌。把我们送出门后姚大嫂慢慢收拾着碗筷，当她端起托盘时候发现盘子下的压着1600元皱巴巴的百元大钞，钞票上散发着一股恶心的啤酒和二手烟的味道......
下篇（智斗）
从姚蛋子家出来老赵立刻恢复了蓬勃的生机，凤凰加重28款自行车被他驾驭得如同一辆彪悍的罗马战车。
沈老二和炜哥一句：“我们先去上班了”。便随着一声响铃钻入了上班族的自行车洪流，转眼被这生活的旋律所淹没。
我忽然感到全身一震，随即与老赵告别，调转车头一招平沙落雁稳稳的停在路边的自行车维修摊边上：“师傅，车胎被扎了补一下好多钱？”。
一个月后我南漂去了海口，开始为期两年的特区打工生活。再次见到老赵已经是几年以后，他那时已经是有私人顶子的出租车承包人了。月牙白背心已经升级为阿迪耐克，凤凰加重自行车换成了火红的夏利轿车。
九十年代出租车司机的行业指数不亚于现在的“阿里”金领，除了收入丰厚外个人时间还特别的宽松，一般可以上一天耍一天。特别是社会地位那是相当的高、大、上！可以说是继“电工”和“厨师”外大部分家庭择婿的首选对象，简直羡煞同学。
老赵外表粗放在同学面前却是一副憨态可掬的形象，即便是成了土豪也毫不虚伪。后来各自忙于生计除了他结婚和08年的那次同学聚会就很少遇到他了，不过每次打taxi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看看是不是老赵的车，要不就是问师傅认不认识老赵这位行业“老司机”。
春去秋来、斗转星移城市的面貌和我们的生活都在不断的变化着，转眼70后的懵懂少年成了累得像狗的中年。
正如张爱玲在《半生缘》里说：“人到中年的男人，时常会觉得孤独，因为他一睁开眼睛，周围都是要依靠他的人，却没有他可以依靠的人。”
2016年夏天我被派驻到梁家巷的一个项目挂职，正好就在女同学娟梅开的茶庄附近。一有时间我便偷闲前去喝免费茶，得知老赵就住在不远的小区，便马上电约！
当第一眼看到老赵出现在海巍茶庄时候发现生活对我们确实不公平，老赵的容颜几乎没太大变化，只是肚子有点发福。笑容依旧憨厚而略带羞涩，皮肤似乎还白净了许多。看来岁月带给老赵的不是大家所描述的什么“猪饲料”而是一瓶“雪花膏”。
我问他“滴滴打车”挤兑下他为什么还在开出租，没想过改行？
他说：“确实考虑过转行只是这个顶子时间还没到期，不过开出租的生活也不全是辛苦，也会有很多有趣的经历还有艳遇！将来退休了完全可以写一本书了。”
说完老赵呷了一口茶，娓娓讲述了一段他亲身经历的故事……
具体时间不重要了，他只说是一个冬季的夜晚阴雨绵绵，居民区除了一两家还亮着灯，其余的大都进入了梦乡。根据老赵的经验亮灯的一定是在熬夜打麻将，于是他那只长期审牌而生出老茧的手开始发痒了。
往前开了一段来到了一个常去蹲点的夜总会门前，霓虹灯下一群身裹皮草又袒胸露乳的妖娆妹妹正从里面蜂拥而出。酒后性感的步伐和相互的拉扯嬉笑，如狗舌头一样撩拨着老赵的末端神经。
靠，又是这几个，上次坐车不但没收她们的钱，还遭吐了一车。更过份的是不晓得啥子时候给自己领口印了一个唇印，算了惹不起劳资躲。见她们招手拦车，老赵就故意在这群妹妹面前一点刹车，然后猛踩油门向前开去，路边的雨水溅了她们一身。倒车镜里看见她们被调戏后东倒西歪的叫骂，老赵色迷迷的笑了。
开出这条街区后不久，老赵觉得内急——奇怪刚才在桥上不是解决过嘛，看来枸杞还得天天泡来喝。
大街上灯火通明天网恢恢，不是撒野的地方。老赵忙将车开进一条胡同，呵呵，黑灯瞎火的可以学李老师（李伯清）随便窝。一个冷颤后感觉冬夜的风刺骨的寒冷。
刚转身回到车边，不远处两个穿军大衣的大汉朝他走来，不会是要打车嘛？果然一个大汉手提一个包裹直接开后门上了车，另一个操一口外地口音喊：“去崇州。”老赵想：“呵呵，还好刚才没拉那几个女的，这趟起码一百多元。”
车刚启动，老赵就看见一辆停在路边的捷达也跟了上来。一种职业养成的习惯让老赵警觉了起来。他下意识的瞟了一眼副驾旁的方向盘锁。还好两个人都坐的后排，有隔离板的保护老赵的心稍微放宽了些。
拐弯时候，老赵故意放慢速度，让捷达车与他并行，瞬间用旁光瞄见车上只有两个人。一身冷汗从老赵的脊柱处冒出来，他们可以坐得下为什么还要打车？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打劫”！
当打劫这两个字一出现，老赵脑壳头就像过电影一样，出现了几种可怕的结局和应对方案。道路上几乎没有一辆车，显然现在强行让他们下车不是明智的选择。现在又后悔刚才该拉那几个妹妹了，大不了收不到钱再被她们卡点油，也不至于现在……！哎呀咋个又尿胀了喃？
于是老赵开始试探着撒谎说：“还没有吃饭、车子水箱有问题、马上要交车了。车上大汉回应他：”有急事要办坚决不下车！”
出租车过安检站，是公安部门在出城的几个主要通道上设置的关卡。不管刮风下雨都会有人民警察值班站岗，也是出租车司机们的安全岛。每当预感到危险司机们都会想办法绕道途径此处，寻求警察的保护。
但是刚才老赵已经错过了最后一条可以途径关卡的道路，现在改道无疑是告诉车上的人，劳资已经把你们识破了。
呵呵，现在带你们去见警察叔叔！咋个办？？？对讲机又没电了，就是有电也没用，一旦暴露几分钟就可能被对手KO了。
难道我老赵一生从不害人今天要遭此大难？老婆煲了玛卡鸡汤等我回去喝，儿子还等我带他去买变形金刚，父母还……哎。不行老子就给他们拼了！
此刻老赵逐渐产生了幻觉，眼前出现了第一天加入少先队的时候，鲜艳的红领巾迎风飘扬在胸前，一轮红日冉冉升起。红色的光芒越来越近还不停的闪烁，老赵眼泪夺眶而出！不是幻觉！是一辆闪着警灯的110警车从旁边小巷斜刺里开出来，警车没有拉警报应该是例行巡逻的。我的亲爹啊！你终于出现了！
警车的出现对后排的两个人有明显的震慑，老赵听见他们交头接耳的低声商量什么，又听见铁器扔进副驾座底的金属声音。你狗日的几个杂种你妈的还想打劫我，劳资马上喊你狗日的下课洗碗（四川方言：被降服的意思）！此刻的老赵已然满血复活，恢复了往日的英雄气魄，呵呵，一切都在掌握中！慢慢把车靠向警车一副老猫戏鼠的架势。
刚好前面是红灯，老赵直接把车头甩到警车旁边，然后开窗对警察挤眉弄眼传递情报。开车的是个年轻警察，看到老赵的挑逗一脸怒容的骂了一句：“你个老玻璃”然后一脚油绝尘而去……
我靠！老赵彻底掉进冰窟了，他可以感觉到自己变成了喜洋洋，后排的两人变成了灰太狼和红太郎向他扑来！然而在睡梦中都能怼翻姚蛋子的老赵、为了同学可以两内插刀的老赵、为了公明哥哥大闹大名府的……不对那不是老赵是老李…….总之出道多年的老赵绝非浪得虚名，刚才夜色茫茫可能还有点恐惧，现在警察叔叔就在前面还虚个球哦！
老赵再度热血沸腾，膀胱也膨胀到了极限。一脚重油抖到底，出租车如离弦之箭直接彪向警车。后排两人同时一声惊叫，超过警车后老赵猛踩刹车打方向一个飘逸加原地调头，洁净的马路上顿时出现一条弧形的刹车印，一股焦臭伴着轮胎的尖叫把出租车甩到了警车的正前方。警车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随即警报骤起，一名全副武装的中年警察从副驾上跳了下来。老赵再也不敢怠慢，也提起方向盘锁跳下车来大叫：“对不起警察我的刹车坏了”！
估计是老赵这句话并不算报警，后面的捷达也紧急刹车停靠在路边居然没有逃逸。
这位警察年龄在30岁上下，一亮相就已经震住了堂子。他大声把车上的人都叫下来出示身份证接受检查。老赵则机智的把车开到了路边利用反光镜观察事态，然后掏出手机准备联络几个师兄，这时忽然听见一声惨叫，老赵忙转头一看正执法的中年警察已经捂脸倒下了，那几个大汉转头向捷达跑去。
老赵大吃一惊立马改拨110并对着电话大叫：“快过来增援、快过来增援，有人袭警over！”
同时看到驾车的青年警察也迅速下车，拔枪指着几个人命令他们蹲下。老赵见警察俩势单力薄，忙提锁下车赶过来帮助倒地的那位，原来这个警察在使用催泪辣椒水的时候遇到了逆风，直接把自己喷翻了。
几分钟后另外一辆警车呼啸赶到，警察们一拥齐上，制服了那四个人，并在捷达和出租车里都找到了凶器。一见到自己车上的刀具老赵先是后怕，随即一股无名之火冲上了脑门，抬腿就给了为首的大汉一脚，但马上被警察制止。警察让那几个嫌疑犯上警车，让另外一个警察开捷达车并让老赵随后去警局协助取证调查，为首的警察领导还表扬了老赵几句。
警车走后老赵才艰难的挪动到墙根，一股灼热粗壮的水柱子在墙上击打出了一副和谐的世界地图！
娟梅的老公和我听得出神，乃至于忘记了他在电脑上准备抛卖的股票。我问老赵为什么不说“打劫”而说“刹车坏了”？老赵说直接说打劫万一他们又不是会告我诬陷的，毕竟大家以后还在这条路上混得嘛。还有就是等出租顶子期满也不想干这行了，长期开夜车太累了，也不能好好陪陪家人，还希望以后改行做个股票评论师......
说话间，我看到了他玩世不恭的态度中蕴藏着刻骨铭心的父爱和责任。同学时期的芳华已逝，虽还未面目全非却已经是伤痕累累，彼此谈笑间都流露出对那段真挚岁月的怀念。在生活压力下大家各奔东西，但彼此的牵挂确从未断过。
愿老赵一直幸福开心，祝同学们健康快乐！圣诞快乐！
礼尚往来
2017年12月25日
【作者简介】
李波，
纯爷们儿，70后，地道四川成都人，四川师范大学法律专业，商业地产规划师。体验过运动员、工人、公司职员。爱好广泛，自比杂家。喜欢写一写反应成都市井生活的小故事，散文叙事为主。
作者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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